智慧民航建設是多領域民航強國建設的重要抓手，是民航“十四五”期間重要任務，是高質量發展的根本路徑。隨著科技的持續進步，加上防疫需求，飛行領域的智慧安全催生出了許多新模式、新做法，也引發了筆者對智慧飛行的新思考。 數字時代的新做法 10月19日，民航局局長馮正霖在東海航空安全整頓座談會上的講話精神，很快就傳達到了一線。不少航空公司的飛行員在其飛行準備網上就能全文研讀。這不僅有助于他們深刻認識安全工作的政治屬性、經濟屬性、社會屬性、業務屬性和文化屬性，還能幫助他們理解機長是保證飛行安全的最后一道關口，而保證飛行安全就是機長的最大政治。 可以說，得益于現今數字新基建的發展，黨和國家領導人對民航工作的重要指示批示精神、民航局黨組對行業的最新要求都能以最快的速度直達基層。 同樣受益的還有飛行培訓。目前，各航空公司門戶網站都開發了E-learn?ing培訓網，飛行員在登陸之后即可自主學習各類專題、培訓課件。課件以PPT為基礎，綜合各種網絡技術（視頻、音頻、動畫、文字、圖表等），栩栩如生，生動有趣。這種方式突破了傳統培訓的局限，飛行員用手機、iPad、筆記本電腦，隨時隨地都可以學習并復習，課后還能進行考試，自動評分。大家的學習記錄也很完整，可追溯、可查詢、可管理。 另外，飛行員還可以借助會議軟件，組織遠程培訓。不論何時何地，只要有需要，就可以馬上建立一個學習群，將大家集合到一間虛擬教室里。大家如同在一起聽課學習，有音頻、視頻，還可以隨時與教員、其他學員互動。航空公司的共享網盤和電子飛行包中還存有實時更新的各種飛行手冊、航圖手冊，可供飛行員隨時查閱。更值得一提的是，電子飛行包還整合了各種條件下的性能計算、數據信息傳輸和決策評估。手持一臺小巧的電子飛行包，飛行員便有了飛遍天下的底氣。 自上世紀90年代末，中國民航強力推進飛行品質監控（QAR）以來，航班飛行產生的海量數據便被用于挖掘典型不安全事件、評估飛行風險趨勢和提高安全誠信水平。進入新世紀后，多家航空公司還將這些非常有價值的數據用于改善飛行訓練。近年來，隨著新技術的廣泛應用，筆者欣喜地發現，多家航空公司開始注重訓練數據的收集、開發和應用，充分利用“訓練數據 日常運行數據”，為個人、群體“畫像”，為機組資質管理（查技術“弱漏缺”，利于有針對性地補齊短板）、任務派遣放行、安全精準管理提供決策支撐。 飛行信息要分層級 近年來，局方發布的安全預警、安全指令，變得更加科學、更加務實、更加具有可操作性。例如，民航上海安全監督管理局11月16日向各運輸航空公司發布的《關于空客A321neo飛機運行差異的風險提示通告》就非常有針對性。通告稱，空中客車公司制造的空客A320系列飛機包括空客A318、空客A319、空客A320、空客A321均同屬一個型別等級。目前轄區內空客 A321neo飛機數量日益增多，而轄區內航空公司訓練大綱中涉及空客A321neo飛機的訓練內容皆是通過空客A320機型模擬機來進行的。但現階段，行業內現有空客A320機型模擬機暫時無法完全演示出空客A321neo飛機的操作特點與操作邏輯，由此對實際飛行運行會造成一定的安全隱患與風險。 這則通告還以附件形式，分機型特點、操作特點、人員限制和運行限制四大方面，將空客A321neo飛機運行差異風險簡明扼要地進行公布。局方類似這樣對行業精準型指導、點穴式監管和靠前型服務的安全通告，從民航局到各地區管理局、監管局，隨時都在發布，對行業的安全引領效果甚好。 雖然智慧安全在民航業已經有了長足的發展，但從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還存在一些不足。有些信息傳達、教育培訓還顯得有些粗放，如領導的講話、各種文電照搬原文，多種資料統統發給飛行員。在進行飛行預先準備時，飛行員一開機就要先閱讀這些與本次飛行任務并無直接關系的信息，增加了飛行員的工作負擔。本來預先準備安排是30分鐘，學習完這些東西，就得花去大半時間。若半個月沒有飛，這類信息就會積攢得更多。預先準備就是準備與本次飛行任務有直接關系的內容，而其他資料可專門安排時間來學習。 筆者認為，不宜將過多、過細、過于專業的信息原封不動地轉給飛行員。飛行員精力有限，其預先準備、直接準備和飛行后講評，用時都有相對明確的規定。如果學習內容過于寬泛、聯系過于疏遠、要求過于繁雜，可能無謂地加重飛行員的負擔。 同時，提供給飛行員的信息、知識要分層級。正如機型手冊里面提供的內容，飛行員面對的知識可分三個層級：第一層級為了解，作為背景知識，知道更好；第二層級為掌握，作為專業知識，應該掌握；第三層級為熟練，作為干貨，必須熟練掌握。因此，安排飛行員學習和掌握的信息、知識，應事先進行一些基本的加工，將厚厚的大部頭提煉濃縮、邏輯歸納，再條理清晰地推送給大家。飛行員作為飛機飛行時的管理者和操縱者，其“心智 技能”是飛行能力的主要體現。一些有關飛機設計、性能、航電等純理論、過于晦澀生僻的知識，可作為“深造”內容，對一般性的飛行不作要求。 適時考試但要避免“內卷” 為了使智慧安全更有實效，筆者認為，對于重要的內容可進行考試。適時考試，是提高學習效果的有效辦法。比如，某航空公司的做法值得借鑒。 某年某月某日，航務報告，某航班在南昌進近時，由于五邊天氣，機組申請管制雷達引導，但是截獲不到盲降信號，導致中止進近，再次嘗試后正常落地。機組復飛時未使用TOGA，在五邊2000英尺、1300英尺多次申請左盤旋一圈建立盲降，管制員未同意，最終管制雷達引導保持一邊上高度。 對于這次中止進近，該航空公司給出的控制措施如下：首先，當飛機在或者高于飛行控制組件（FCU）選擇的高度時，為了中斷進近，機組可以執行復飛程序或執行中斷進近技術。當飛機在FCU高度以下，機組必須執行復飛程序。如果飛機在或高于FCU高度，宣布“取消進近”，按壓進近按鈕或航道按鈕來解除所有自動駕駛/指引方式（AP/ FD）進近模式。其次，進近準備時機組交叉確認機場周邊地形情況，扇區最低安全高度和進場航路高度限制。按照航圖高度限制實施飛行，當雷達引導和雷雨繞飛等偏離進近航跡時，機組要參考進場扇區安全高度限制，并確定飛機位置與地形的相對關系。 為了檢驗學習效果，該航空公司便圍繞上述控制措施出了幾道判斷題。飛行員只要認真閱讀了前面的文字描述，馬上就能回答正確。這類針對性很強的考試，對關鍵知識的掌握有很好的促進作用。 訓練大綱、考試標準應該相對統一，但在模擬機訓練中，訓練課目、場景選擇、順序編排、偏差疊加等可根據量化統計、技術評估結果，因人因任務的不同進行個性化訓練，重在缺什么補什么、弱什么強什么。其最終目的，就是要讓受訓者在資質上、“心智 技能”上完全能夠勝任崗位需求。 值得一提的是，飛行訓練要避免“內卷”。飛行員的管理包括但不限于飛行時間、起落次數、值勤期以及休息時間等方面，非常嚴格。進入休息期，飛行員就應該放松身心，踏踏實實進行休養生息。要努力提高效率，合理安排培訓時間，避免因“內卷”而擠占飛行員的休息時間。 （刊發于中國民航報 6338期 ） 更多文章和觀點請訪問劉蔚然專題。 |
